《2026年通城学典全国中考试题分类精粹语文》

（四）（2025·河北）
少年仰起他的脸
殷健灵
这是新的春天。早晨还有些清冷，但所有的草木正在萌发、生长，不可阻挡。
海川起床时，父母已经上班去了。海川早早地出了门，上了公交车。车窗外，长满嫩绿叶子的梧桐树在他眼前快速闪过。海川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这满眼的新绿洗过一样。
离毕业只有两三个月了，海川渴望早点儿到学校去，想早点儿见到那些熟悉的脸庞。之前海川常常偷偷照镜子，他总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后来和呼延老师长谈，在研学活动中和子彦、颜琴畅谈了人生，海川那有着缕缕怅惘的内心，如春天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
海川想早点儿到学校还有一个原因，他想早点儿看到同学们的留言。临近毕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不管做什么样的打算，有件事却是大家共同在做的——互赠留言。留言本是精心挑选的，皮革面、锦缎面或者塑料面的本子，逐个在班级里传递，被递到的同学都会为接受赠言的那位同学写上一段话。海川也给自己准备了一个本子，咖啡色云锦缎面的。他的本子和别人的一起，在班级里传递，这一两天就要交还回来。
果然，刚到教室，颜琴就举着留言本向他走来。
打开本子的那一刻，海川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又紧张又企盼，仿佛他打开的不是一本本子，而是一个魔盒，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新奇和意外。
第一条是呼延老师的：“你写得一手好字，字如其人，你的字刚劲有力，就像你的人一样坚强，有韧劲。希望这种精神能一直支撑你，走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还有子彦的：“如果说，将来班上有人真正称得上是‘文人墨客’，那就只有你了！”
“如果在古代，我想你会是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即便是现在，你也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写这段话的是雯雯。有一回，雯雯和海川同乘一辆公交车，海川见有人紧贴着一个老奶奶准备行窃，急中生智大喊一声：“谁看见我的伞了！”那小偷立刻触电似的弹开，趁到站时赶紧下车逃走了。
“我遇到了一群不赖的家伙，他们陪我度过了最有意思的三年，在他们中，你是最特别的一个！”不得不说，这种口吻真是合海川的脾性。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你是最棒的，海川！”写下这一段话的，竟是平日里最不善言辞的小军。
……
最后一页的赠言，笔迹娟秀，是颜琴写的：“河流在高山峡谷奔腾，是为了拥抱蔚蓝的大海。”句子虽短，却令海川激动。
人真的很有意思，往往从别人的评价中看清自己，并对事物产生新的理解；而在镜子里看自己，反而是模糊的。
晚上回到家，海川坐在台灯下，再次翻开留言本，一页一页慢慢地看，然后，他翻到本子最后的空白页，写下了两段话，这是他给自己的赠言。
“即使这个世界充满挑战，也依然要怀着好奇心去爱这个世界。”
“宇宙如此辽远，人类拥有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它让你最骄傲的野心灰飞烟灭，剩下一颗小小的心在身体里跳动，你应当做好自己，拥抱属于自己的未来。”
他不记得这两段话是从哪里看来的，抑或是经由自己的思考迸发的火花。不过，无论它们来自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这是他真实的有感而发。
海川多么想和爸爸妈妈面对面坐着，和他们分享此刻的感受。“可是妈妈总是忙学校的工作，早出晚归的，连和我谈心都没有时间。爸爸呢？”想到爸爸，海川就会想起自己做错事情时爸爸严厉的眼神。海川一度觉得心里很委屈。
而今天，海川手指轻轻抚摩着留言本，心里明晃晃的，眼前一会儿闪现出妈妈夜晚从学校回来时憔悴的脸色，一会儿闪现出爸爸从乡下行医回来时疲惫的身影。这一幕幕，触动了海川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也许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我表达爱……”海川接着想下去，“人不能贪恋父母翅膀的荫庇……”海川的心里蹿起一簇一簇的火苗，内心的灼热慢慢向全身扩散。
他想着，合上了留言本，从桌前站起来，走到窗前，一股清凉的空气带着早春夜晚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
今晚，得睡个好觉，他告诉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迎来一个全新的明天。
（选自《少年仰起他的脸》，有删改）
1. 以留言本为线索，梳理海川的心理变化，完成下图。

①________②________
2. 小说第一段的环境描写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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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联系上下文，分析下面句子中加点词语的表达效果。
晚上回到家，海川坐在台灯下，再次翻开留言本，一页一页

慢

慢

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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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小说通过老师和同学们的赠言塑造海川的形象，请根据这些赠言概括海川是一个什么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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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海川读完留言本后思想发生了变化。请你根据小说内容展开合理想象，以海川的身份给他的父母写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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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有人为小说设计了新的结尾，与原结尾比较，你更喜欢哪一个？请说明理由。
海川仰起他的脸，注视着窗外无边的星空，眼睛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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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 1.①又紧张又企盼 ②心里明晃晃的
2.交代故事发生的时间;渲染了清冷却蓬勃向上的气氛，为全文奠定了感情基调;预示着海川的心理将发生变化。
3.“慢慢”细致地写出了海川再次看赠言时沉浸其中的情态，表现他对赠言的珍视。
4.海川是一个坚强、有韧劲、有文采、勇敢机智、人缘好的少年。
5.示例:爸爸妈妈，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你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爱我。我理解了你们对工作的辛勤付出，会以你们为榜样的。
6.示例一:我更喜欢新的结尾。新的结尾通过动作、神态等描写表现了海川内心的变化;“仰起他的脸”一语双关，含蓄地表现主旨，耐人寻味;照应题目，结构严谨。 示例二:我更喜欢原结尾。原结尾通过心理描写，表现人物内心的变化;“全新的明天”一语双关，表现海川希望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富有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