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新补充读本五年级语文上册人教版》

刘 同
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仍在大学附近租房子住,房租便宜,饭钱也不贵,选择了老蔡家作为我的长期食堂。
老蔡热情憨厚,小蔡聪明伶俐,相比之下,小蔡妈妈略显吝啬刻薄。
说刻薄也是当时的感受,现在想起来,如果那个小饭馆没有小蔡妈妈,也许倒闭得会更快。
① 选文有改动。
老蔡每次炒菜的时候,都会有学生在旁边喊：“老板,多放一点儿喽,不要那么小气嘛。”每次有人这么一说,老蔡就尴尬地笑一笑,顺手多抓一把肉放进去。
这时,小蔡妈妈就会很生气地冲过来,对老蔡说：“你疯了啊,一个菜才三块钱,又要肉,又要油,又是免费米饭,又要交房租,你这么搞,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小蔡妈妈发飙的时候,学生们就赶紧一吐舌头做个鬼脸纷纷溜走,留下老蔡一个人很无助地被小蔡妈妈劈头盖脸地骂一顿。我也听见过老蔡的辩解：“好啦,如果以后我们的女儿在外地上学,要有老板这么对她,我们也放心了,对不对？”
“对,对,对！我们只有一个女儿,却有五十多个包月的顾客,如果每个人都这样跟你说,我们怎么吃得消！你要么取消包月,要么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小蔡妈妈脑子转得好快。
常有同学不能按时交包月的餐费,他们总会偷偷地跟老蔡求情,递上一支烟,什么都好解决。但自从被小蔡妈妈发现两次之后,她就气哼哼地在大大的黑板上写了一行字：本店小本经营,恕不赊账！之后,赊账的人果然少了。我跟老蔡说：“老板娘真是厉害,把问题放在面上解决,你看,果然没人赊账了吧。”老蔡呵呵一笑,说：“她就是会做生意。”
有一次,连着几天吃饭的时候,有两个男同学总要剩一些菜,拿一次性饭盒打包,然后再装一大盒免费米饭,估计是害怕被小蔡妈妈看见,所以总是等她出去结账的时候再赶紧打包米饭。连着一个星期,最后还是被小蔡妈妈撞见了,她问怎么要打包那么多米饭,两个男同学很没底气地说晚上可以当夜宵吃。小蔡妈妈脸一横,问：“那个小赵呢？以前都是你们仨一起来吃饭,现在怎么只剩你们俩了？你们说,你们每天打包剩菜回去,是不是给小赵吃的？”小蔡妈妈问。
“啊,我们,不是,是夜宵。嗯,那个,是的。”语无伦次中,男同学承认了是给小赵同学带饭。
“之前他不是包月的吗？为什么这个星期不来了,需要你们带呢？”
两个男同学对视一下,道出实情：“小赵爸爸打工摔伤了,这个月家里没有给他寄生活费,他本来想跟你说一下先赊一段时间的账,等家里周转过来,再补上。但黑板上,这不是写着……三个人来吃两个人的菜又不好,所以我们就商量出这个办法。对不起啊。”
小蔡妈妈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两个男同学：“你们让小赵明天来,告诉他可以赊账,别吃剩菜。”
“啊,真的啊,太好了,谢谢啊,谢谢你,谢谢老蔡！”隔着一小段距离,我都能听出男同学因为感激而有些颤抖的声音。
第二天,我再去吃晚饭的时候,看见两位男同学已经变成三位,估计有一位就是昨天说的小赵同学。黑板上依然大大地写着“本店小本经营,恕不赊账”,然而在右下角的位置多了一行小小的字,“如有问题,可找老板娘”。
不知怎的,我笑了起来,感到心里暖暖的。
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我决定辞职考研。考研那段时间,因为经济状况惨淡,我只得赊账吃饭。小蔡总是隔三岔五给我端一小碗西红柿鸡蛋汤或紫菜蛋花汤或丝瓜肉末汤。我说自己没点这个汤,小蔡说：“别人点了,爸爸水放多了,一个大碗装不了,多出来的就给你了。”
现在想起这些细节,依然觉得很感动,可那时我只是很木讷地“哦”了一声,权当自己明白了。缺乏自信的我,总不能很充分、很及时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考研的成绩下来了,我的英语差了一分,有朋友出主意让我带着自己发表的小说,去北京找老师,看看有没有特招的可能。我去了北京,没有被特招,却在北京找到了一份工作。
我是真的要去北京了。临走前,我去老蔡的小饭馆吃了最后一次饭,和他们告别。小蔡哭了,躲在房间不愿意见我。老蔡既开心又失落,小蔡妈妈让老蔡又多给我做了两个菜,说是给我饯行,我没有推托。
一段历史就这么结束了。真是好快。
三年后,当我出差再去时,却发现老蔡的饭馆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服装店。推开门进去,老板在店里,服装店的老板告诉我,他们回老家了。
“不是做得挺好吗？怎么说关就关了？”
老板看看我,笑了,说：“那个餐馆关了三年了,那时有很多孩子交了包月餐费,老板说这些孩子能找到一家便宜的餐馆不容易,本想能包一个是一个,谁知道那些孩子又带来了许多人,结果搞得餐馆几乎每个月都赔钱。后来老板和老板娘商量,等当时第一拨包月的孩子大学毕业就收摊。你也是那一拨小孩吗？”
我摇摇头——我是工作之后才来这里的小孩。
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人来人往。我想,一定会有不少人跟我一样,想起过去那些人和事的时候,会过来看一眼。想起那个留着剩菜打包一大盒米饭的自己,想起那个不好意思赊账的自己,想起那个让老板多放一些肉的自己,想起那些难以对亲人开口要生活费的日子,想起那些坐在一个泛着暖色灯光的小饭馆,喝一碗因为老板多放了一些水而变成的汤的日子。
【读读·想想·练练】
1. 一碗西红柿鸡蛋汤里承载的是一份浓浓的情啊！小蔡告诉我,端给我这份西红柿鸡蛋汤是因为别人点了，爸爸水放多了，一个大碗装不了，多出来的,我信以为真,而事实是老蔡一家想在“我”经济困难时帮助“我”，又不想让“我”难堪。想一想,他们为什么总给“我”加个汤？因为“我”考研经济状况惨淡，赊账吃饭，他们想默默关心和帮助“我”。
2. 初识老蔡一家人,老蔡热情憨厚,小蔡聪明伶俐,相比之下,小蔡妈妈略显吝啬刻薄。从以下两件事可以看出来：
(1) 当学生要求多放一点肉时,她很生气地冲过来骂老蔡，不让多放肉
(2) 当学生不能按时交包月饭钱时,她气哼哼地在黑板上写“本店小本经营，恕不赊账”
通过后来的相处中的两件事：
(1) 发现学生给家里困难的小赵带饭，允许小赵赊账
(2) 在“我”考研经济困难赊账时，让小蔡以“多放了水”为由给“我”端汤
我发现,小蔡妈妈其实是个外冷内热（心地善良、有同情心）的人。
想一想,作者为什么要花大量的笔墨写她的“吝啬”？运用先抑后扬的手法，先写她的“吝啬”，与后文善良行为对比，突出她的善良和对学生的关爱，使人物形象更真实丰满。
3. 文章的具体事例中,对小蔡妈妈的语言描写非常生动,选择其中两处画出来,体会语言描写对表现人物性格的作用。
示例一：“你疯了啊，一个菜才三块钱，又要肉，又要油，又是免费米饭，又要交房租，你这么搞，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作用：表现出小蔡妈妈起初给人吝啬、重视生意的印象。示例二：“你们让小赵明天来，告诉他可以赊账，别吃剩菜。” 作用：表现出小蔡妈妈内心的善良和对困难学生的同情。

答案： 1. 别人点了，爸爸水放多了，一个大碗装不了，多出来的；老蔡一家想在“我”经济困难时帮助“我”，又不想让“我”难堪；因为“我”考研经济状况惨淡，赊账吃饭，他们想默默关心和帮助“我”。2. 热情憨厚；聪明伶俐；吝啬刻薄；
(1)很生气地冲过来骂老蔡，不让多放肉；
(2)气哼哼地在黑板上写“本店小本经营，恕不赊账”；
(1) 发现学生给家里困难的小赵带饭，允许小赵赊账；
(2) 在“我”考研经济困难赊账时，让小蔡以“多放了水”为由给“我”端汤；外冷内热（心地善良、有同情心）；运用先抑后扬的手法，先写她的“吝啬”，与后文善良行为对比，突出她的善良和对学生的关爱，使人物形象更真实丰满。3. 示例一：“你疯了啊，一个菜才三块钱，又要肉，又要油，又是免费米饭，又要交房租，你这么搞，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作用：表现出小蔡妈妈起初给人吝啬、重视生意的印象。示例二：“你们让小赵明天来，告诉他可以赊账，别吃剩菜。” 作用：表现出小蔡妈妈内心的善良和对困难学生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