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期末直通车九年级语文上册人教版》

(二)小说(16分)
天堂鸟
李 睿
天上一团巨大的乌云由远而近翻滚而至，像是团饱浸污水的棉纱，沉甸甸的，犹如我此刻饱和了泪水的心。
车停在花店门前，我却没有勇气走进去。 全城大小花店 13 家，我已经跑了 12 家。 这一家最远、最大，可是却是第 13 家。 13 在西方一向被认定是不祥之数，我不迷信，但当我的希望被失望碾薄如纸之际，仿佛以往听说过的一切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在我脑子里找到一席之地。
天边传来沉闷、喑哑的雷声，不甚清晰，不甚有力，却连绵不断，就像我心底传来的祈福声。 一次次的失望模糊了我的内心，似乎不知求什么好，可还在不断地求。
终于鼓足勇气进了花店，向服务生说明来意，她引我来到鲜花柜台，我一眼就看到了天堂鸟，服务生说所有的都在这儿。 我数了数，一共 36 支，加上车里的 49 支，只有 85 支，可我需要 99 支，这次彻底失望了。
我别过头去，眼睛盯着窗外，不知何时外面已是大雨滂沱，就像我狂涌而出的泪水。 我情绪的失控吓坏了服务生，她忙不迭地道歉。
花店里涌进很多避雨的人，我忙用手去抹那怎么也抹不净的泪水，抱紧那一束天堂鸟，回避着身边好奇的目光，向收费柜走去。
“小姐，我是花店的主人，你是否需要帮忙？”一位白发老人叫住了我。
“我要买 50 支天堂鸟，可是服务生说你们店里只有这些。”
“实在抱歉，就剩这些了，花是从南方空运来的，下次到货时间是下周三。”老人犹豫了一下说：“我能不能问你为什么一定要 50 支天堂鸟？”
“有人告诉我，如果对着 99 支天堂鸟许愿，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您也许听说了中国的疫情，我出国前曾经工作过的传染病医院，现在有 18 个同仁因为救治病人而感染了 SARS，3 个人需要靠呼吸机维持呼吸，老主任已经殉职……”花店老板搂住我微微颤抖的双肩，避雨的人们也渐渐围拢过来。
“我跑遍了城里所有的花店，就是为了凑足这个传说中灵验的数字，为我在中国的同事们祈福，可现在还少 14 支。”我哽咽了，人群中也传来惋惜的叹息。
“别着急孩子，心诚则灵，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不过那不只是天堂鸟的传说灵验，还因为你的善良。 你等着，我给你凑齐 99 支，然后和你一起祈福。”
“真的？ 你确定能找到另外的 14 支？”我有些喜出望外了。
“我发誓。”老人高高地举起右手。
我将手中的花放在柜台上，冲出花店，冒雨去取车上的那 49 支天堂鸟。
当我再回到花店，花店中间的货架没有了，留出一片空地，空地中间放着一只硕大的黑瓷釉花瓶，插满英姿挺拔、美丽高贵的天堂鸟。
“来，孩子，数一数，是不是 50 支。”
我将手中的花也放了进去，认真地数了起来：“1、2、3……”
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花店的员工、顾客，各种肤色的人们整整齐齐地围成了一圈，也在和我一起数着“96！ 97！ 98！ 99！”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老人挥了挥手，人们静了下来。
“孩子，让我们和你一起祈福，为你过去的同事，为世界上所有的 SARS 病人和医治他们的医护人员祈福，让他们得到神明的关照，早日战胜 SARS。”老人双手相握，闭上双眼，一脸的虔诚，我和身边的人们也都开始默默地祈福。 就在那一刻，我真的相信神明的存在，而且那紫冠橙喙的花，栩栩如生，正如那振翅欲飞的鸟，也一定会名副其实，将我们的祈福传达！
祈福完毕，我将瓶中的天堂鸟花分送给周围的人，感谢他们的善心，也希望天堂鸟能带给他们好运。 我从花瓶里挑出 14 支天堂鸟递给服务生，告诉她给我包好，然后将花瓶中剩下的天堂鸟送到老人手中，“这个送给您，谢谢您帮我实现了心愿，祝您一生平安。”
怀抱那 14 支几可乱真的绢制天堂鸟走出花店，雨后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天边挂一道浅浅淡淡的彩虹，飘逸如我此刻的心情。
(选自《世界华文女作家微型小说选》，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4 年12 月版)
12.小说围绕天堂鸟这种花，讲述了一个曲折而又温暖的故事。 试根据下面的提示，梳理情节。(4分)

13.联系上下文，揣摩下列语句的含义(括号里的问题可作参考)。(4分)
(1)13 在西方一向被认定是不祥之数，我不迷信，但当我的希望被失望碾薄如纸之际，仿佛以往听说过的一切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在我脑子里找到一席之地。(“我”的想法前后矛盾，为什么？)
(2)当我再回到花店，花店中间的货架没有了，留出一片空地，空地中间放着一只硕大的黑瓷釉花瓶，插满英姿挺拔、美丽高贵的天堂鸟。(画线句描绘了怎样的画面？ 为什么花店这样布置？)
14.摘录文中描写天气的语句，说说这些描写对表达主题所起的作用。(4分)
15.你认为这篇小说的主人公是“我”还是老人？ 请说出自己的理解。(4分)

答案： 12.
(1)情绪失控，老人帮忙凑齐天堂鸟
(2)心存感激，将天堂鸟花分给众人
13.
(1)“我”不迷信，是因为“我”心中凑齐天堂鸟的愿望过于强烈，需要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但先前的失败让我感到失望和沮丧，所以对走进第13家花店感到紧张不安。
(2)这是一幅庄重、神圣的画面。老人被“我”的善良打动，想帮“我”实现愿望，并一同为医护人员祈福。因此，英姿挺拔、美丽高贵的天堂鸟也象征着人类高洁的品格和世间美好的希望。
14.本题分层赋分。 第一层：能找出一处描写天气的句子并准确分析作用，2分。示例一：描写天气语句：“天上一团巨大的乌云由远而近翻滚而至，像是团饱浸污水的棉纱，沉甸甸的。” 作用分析：乌云营造出压抑、沉闷氛围，烘托了“我”凑不齐花的焦虑、失望。 第二层：能找出1~2处描写天气的句子并准确分析作用，3分。 示例二：描写天气语句：①“天上一团巨大的乌云由远而近翻滚而至，像是团饱浸污水的棉纱，沉甸甸的。”②“雨后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天边挂一道浅浅淡淡的彩虹。” 作用分析：乌云营造出压抑、沉闷氛围，烘托了“我”凑不齐花的焦虑、失望；雨后彩虹营造了温馨的气氛，烘托了“我”内心的轻松和喜悦。 第三层：能找出3~4处描写天气的句子，并进行关联，深刻理解天气变化和“我”心情变化之间的关联，4分。 示例三：描写天气语句：①“天上一团巨大的乌云由远而近翻滚而至，像是团饱浸污水的棉纱，沉甸甸的。”②“天边传来沉闷、喑哑的雷声，不甚清晰，不甚有力，却连绵不断。”③“不知何时外面已是大雨滂沱。”④“雨后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天边挂一道浅浅淡淡的彩虹。” 作用分析：起初乌云、雷声营造出压抑、沉闷氛围，烘托了“我”凑不齐花的焦虑、失望；大雨倾盆，烘托了“我”内心的悲痛、绝望；雨后彩虹则营造了温馨的气氛，烘托了“我”内心的轻松和喜悦。天气的变化，暗示了“我”的心理变化，深化了众志成城、人间有爱的主题。
15.示例一：主人公是“我”。从第一人称叙述的角度看，“我”贯穿整个故事：“我”为了祈福四处奔波、凑花，引出老人及众人的善举，是事件的主要经历者。通过“我”的视角，读者能够深刻感受到寻找天堂鸟过程中的波折、艰辛，以及成功后的喜悦和感激之情，感受到“我”在逆境中的不屈不挠以及对美好希望的执着追求。同时，“我”也是传递爱心、引发共情的核心人物，通过“我”让读者感受到人性善良，人间有爱的主题。 示例二：主人公是老人。虽然故事由“我”的视角展开，但老人不仅是助力“我”凑齐天堂鸟花的核心人物，还带动其他人加入祈福活动中来，是推动故事发展，深化小说主题的关键角色。老人的行为展现了人性中的善良与大爱，启示着人们即便在最艰难的时刻，也不要忘记彼此关怀与支持，正是爱和希望帮助人类走出困境，迎来曙光。